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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尚希:8.5万亿政府债券发行 需货币政策配合

2020-05-25 08:55 来源: 21世纪经济报道

5月22日,十三届全国人大三次会议在京开幕,国务院总理李克强作政府工作报告。

因为全球疫情和经贸形势不确定性很大,今年政府工作报告并没有提出具体的经济增长目标。为了对冲疫情的影响,宏观政策力度加大,积极财政政策“三箭齐发”,今年中央和地方新发行的政府债券规模达到8.5万亿(2020年一般预算赤字规模约3.76万亿元,地方专项债规模3.75万亿,抗疫特别国债1万亿,总计约8.51万亿元),相比去年增长了73%;货币政策方面,明确提出降准降息、引导社会融资规模增速明显高于去年等。

如何看待这一系列部署?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专访了全国政协委员、中国财政科学研究院院长刘尚希。

经济增长内置于就业当中

《21世纪》:今年政府工作报告没有设定具体的经济增长目标,但城镇新增就业900万人以上,是否需要一定经济增速加以保障?

刘尚希:因为全球疫情冲击带来很大不确定性,要设定一个具体的经济增长目标很困难。经济增长最终要落到就业上来,所以今年把目标转换了一下。就业是最大的民生,保住了就业,也就保住了经济基本盘,把经济增长内置于就业当中。

过去,我们总习惯认为,经济增长是前提,只有经济增长了才会带来就业。其实,增长和就业的关系在新的条件下也许已经倒过来了,通过扩大灵活就业、鼓励创新带动就业、推动高质量就业等,其实也会促进经济增长。

要实现900万城镇新增就业,仍然要争取今年经济的正增长,两者是相辅相成的。当前,我国经济还在恢复中。在全球经济陷入衰退的背景下,今年我国经济实现2%-3%的增长需要努力。

需要货币政策积极配合

《21世纪》:为了对冲疫情影响,宏观政策加大了力度。如何看待政府债券规模达到8.5万亿元,稳健货币政策方面要更加灵活适度等这系列部署?

刘尚希:从整体来看,这系列政策安排,符合我国当前实际情况,体现了政策的针对性和精准性。宏观政策加大力度,并不是大而化之地对冲,而是针对当前的关键风险点,有针对性地对冲。

通过更大力度的政策,来对冲疫情影响,给经济注入更大确定性。从政府工作报告来看,财政和货币政策主要应围绕“六保”展开,也更加强调互相配合,形成合力。

财政政策更加积极有为,重点在保就业、保民生、保基层运转上。今年继续推进减税降费,总规模达到2.5万亿,通过减负来激发微观主体活力。赤字提高到3.6%以上、地方专项债安排了3.75万亿元、特别抗疫国债1万亿元,这都是积极财政政策的体现。其中,赤字中新增的1万亿元,以及1万亿抗疫特别国债,这2万亿资金要通过特殊转移支付机制,资金要直达市县基层、直接惠企利民。

稳健货币政策更加灵活适度,也强调政策要创新,创新直达实体经济的货币政策工具,让企业更便利获得贷款。这句话含义深刻,意味着货币政策工具也可能过桥商业银行,直达企业。

今年纳入赤字的政府债券,不纳入赤字的地方专项债、特别国债都要向市场发行,总量达到8.51万亿的情况下,对资金市场的影响不小。在市场流动性一定的情况下,政府发债占用的资金多了,市场上可用的资金会相对减少。这个时候,需要货币政策积极配合,避免政府发债产生的挤出效应、基准利率的抬升。政府工作报告明确提到,要推动利率下行。围绕降低融资成本,央行可能要通过进一步降准、再贷款等方式,来增加市场流动性。其中也不排除新的货币政策工具直接增加非金融市场的流动性。

重点扶持中小微企业

《21世纪》:政府工作报告提到,部分前期出台的阶段性减税政策,要延长到年底;中小微企业贷款延期还本付息政策,甚至延长到明年3月底。如何看待这部分安排?

刘尚希:在去年制度性减税降费基础上,叠加上今年阶段性减负政策,减负规模达到2.5万亿,超过去年。减负政策重点支持中小微企业,延期还本付息政策也是主要针对中小微企业,财政和货币政策相配合保市场主体。

因为中小微企业受疫情冲击最大,不仅要给减负,还要避免现金流出问题。保住数量众多、就业带动作用强的中小微企业,也就保住经济基本盘,这需要政策具有比较强的针对性。

不过,这些政策说起来容易,执行起来并不容易。有些企业因为经营不善,需要被市场淘汰;有些企业是受疫情冲击,短期遇到困难——比如贷款延期,哪些企业的贷款可延期,哪些企业的不能延期,这可能需要金融机构去精准识别风险,做到既不干扰市场优胜劣汰机制,同时让微观主体有更好更多获得感。

推动改革改善预期

《21世纪》:当前经济运行比较大的不确定因素在哪?

刘尚希:国内来看,消费乏力是影响经济的很大不确定因素。因为失业人数增加,收入下降,会影响到消费能力和意愿。从国外来看,因为全球需求在萎缩,全球供应链受到冲击,这对需求和供给端都会造成影响。内外因素交织在一起,经济增长的不确定性比较大。

《21世纪》:今年部署了哪些比较重要的改革事项?

刘尚希:政府工作报告中,有专门的一节内容,讲如何通过改革来激发市场主体的活力。

当前,经济不确定性很大,需要多方努力改善市场预期。优化民营企业发展环境,既是营商环境的问题,也是体制机制的问题。像推进要素市场化改革、放管服改革、国企混改等,都是当前需要迫切推进的改革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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